第二十七章 云舒窈眼中的世界

沦为乐籍，便要恪守规矩，出师以前不能见任何外男，司马光父子也只是暗中帮助她，三年之中并没有见过云舒窈，这一次见面，双方颇为激动。

云舒窈见到司马池父子倒头就拜，司马池老泪纵横，伸手搀起云舒窈，左看右看，连连说：

“孩呀，你吃苦了!”

云舒窈也是泪流满面，过了一会，张氏上前给她擦干眼泪，云舒窈道过谢，便慢慢介绍自己学艺的经过，说到动情处，司马家人又是一阵落泪，最后云舒窈特别感谢伯父和三哥对自己的照顾，这才没让自己和其他人一样挨打挨骂!

司马池听了一摆手，说道：

“孩呀，我和你父亲是多年至交，从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，我就经常见你!你家门不幸，我怎么会坐视不管？”

接着司马池向云舒窈讲述了自己和云天河的一段往事。有一年，司马池患了头疼病，当时病得很厉害，一发作起来便没法工作，不得不请假在家养病，连着请了好几个名医，喝过不少汤药，也做过针灸，始终不见好转。那一天，云天河到府上拜会，知道了司马池的病情，他十分上心，派出人员四处寻求隐士高医，终于在民间找到一个人，这个人隐居已经近五十载，却是非常厉害的医生！云天河得到那人的消息后，亲赴家中终于请动那人，那人来到司马府后，只是开出十天的药方，便根治了司马池的顽疾。

当司马池讲完故事，两眼通红，眼角泛起泪花。

听伯父讲完和父亲的故事，云舒窈眼圈一红，再次流下泪来。这时，管家过来回禀说：“酒宴已经备好!请云小姐入席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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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朝“男女有别，授受不亲”观念盛行，司马光家又是当朝闻名的士大夫，尽管司马池把云舒窈当亲闺女般看待，但是同样需遵守礼制，司马池父子并没有陪云舒窈入席，而是由司马池妻子和三个儿媳坐陪，这在司马家已是最高礼遇。

司马池妻子和儿媳们都是善良之辈，对云舒窈格外怜悯，云舒窈一入席，她们便把她往“上手”让，云舒窈年纪虽小，但彼知礼法，别说她在诗书人家长到九岁，就是在教坊这三年，各种规距她也是都认真学习过的，她知道“上手”自己是绝对不能坐的，所以选了个“下手”位置坐下。

酒宴很丰盛，糟鱼、炖肉、菘菜、蜜饯等等，摆了满满一大桌，司马池妻子一边给云舒窈夹菜，一边和她聊天，说到云舒窈的身世也不免又伤感一番!

这时，司马光的妻子张氏说道：

“妹妹，你不用着急，咱们现在就准备，看有那合适的人就让她把你赎出来!他要有钱最好，要是没有银子，大不了咱们家给他些，只要你俩个人对眼就行!”

一听张氏如此说，云舒窈赶紧站起来，倒退一步，倒头又拜!张氏和两个妯娌赶紧拉起她。

宴会结束，云舒窈辞别司马池父子回教坊。

从此以后，云舒窈便正式开始纳入演出名单，定期到各王府演出，最终凭借自己出色的琵琶演奏技能，获得各王府认可，成为小有名气的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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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我们需要**一段背景。云舒窈所属教坊与各大王爷府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，从某种意义上讲，各大王爷府是教坊的最大金主。其实各大王爷府都有自己的戏班子，但是皇家有规定，王爷府的戏班子规模不能超过一定建制，而王爷们办寿宴等大事的时候，戏子的数量就明显不够了，他们只好求助教坊，另外总是听自家戏班唱那几出戏，王爷们也会审美疲劳，从教坊雇几个角来唱戏，王爷们会觉得新鲜，就这样各大王爷府和教坊保持着密切联系，他们的赏金是教坊的重要收入来源。也正是教坊与王爷府的这种特殊关系，才为主角和云舒窈相识创造了条件，这是后话。

云舒窈自从出道以来，除了应邀到各个王府演出，还会到瓦舍勾栏，私人府邸，甚至庙会演出，在她的眼里，这世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!在王府，王爷随口一句“赏”，便是一万银!在瓦舍勾栏，大多数人是白嫖，演员忙活半天，可能连茶钱都挣不到，最后靠前排几个场面人的铜板才能混口饭吃!而在庙会上，出家人的赏钱会比一般人多的多！

云舒窈是个早慧多思的孩子，她见到这光怪陆离的社会，开始只是震惊!后来开始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一切呢？对这个问题，她百思不得其解，直到后来遇到一个人，这是后话。